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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4-01-10 22:23:47

楚岁三简

楚岁三简 凌琪丶 著110101715400

珈兰-霜降楚恒是《楚岁三简》中的主要人物,在这个故事中“凌琪丶”充分发挥想象,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,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,以下是内容概括:——举头望云林,愧听慧鸟语次日清晨经过一夜的休憩,楚恒的精神好了几分,他掐算着时日,一早惊醒便找人核对了出门事宜他吩咐下人带了封奏折去宫里,便叫上了大寒一道出去,扎进了竹林深处世人皆知,楚三公子的生母未被葬入妃陵,而是长眠于千里外的孤坟黄土之中她生前的宫闱秘辛鲜为人知,闻说只有少数樵夫外出砍柴时,在三公子府外的竹林中发现了一座无名衣冠冢,上书其名,倒是为这位传闻中的楚王爱妃平添了几分神秘...

《楚岁三简第5章 番外·一·大暑在线免费阅读》章节试读:



我娘是梁国人,我和弟弟也是。

我五岁时,家里来了许多官差,说要把家里的男丁都领走当兵去。我那个年岁,吃的不好,又瘦瘦小小的,阿娘特地把我打扮成了女孩子模样,才免去一劫。

可阿爹就没那么好运了。

我抱着三岁的弟弟坐在灶台的烧火凳上,阿娘拉着那帮人,不让他们把阿爹带走。

咱们家屋里燃的是没啥异味儿的红烛,但这几日糕点生意也不大好,阿娘就煮了甜甜的玉米糊糊给我当零嘴儿,正搁在我身边的灶台角落上。

阿爹说,军爷您看,我家这孩子还是个奶娃娃呢,离了阿爹,就没了营生,活不长了。

可那些人怎么肯。

我不记得是为着什么,只记得阿娘把头上最好看的那一支簪子递给了两个官差,也没换回阿爹来。

孤儿寡母,日子当然不好过。

母亲一个人过不下去,就收拾好了细软,典当了嫁妆首饰,说顺着军队的方向走,去找阿爹,哪怕一同在军营里谋差事,给当兵的将士们烧烧饭菜打打杂,也好过一个人待在这儿无依无靠的。

渐渐的,我开始习惯吃南方这边儿的零嘴儿,叫糙米糊糊,阿娘说只有南方才吃得到的,叫我多吃些,以后见着阿爹了可就吃不着了。

可那实在没什么滋味儿。

我们一路南下,等我们到达驻扎地的时候,母亲却开始一路哭了起来。

我抱着弟弟,不明所以。

……



阿爹是做糕点生意的,我和弟弟原先特别爱吃每日店里卖不完剩下的,可后来阿爹被抓走了,家里也没了积蓄和生计。

渐渐的,我觉得能吃饱肚子就行,不管是什么。

但我独独不爱吃甜了,也许是南方的糙米糊糊当真没什么滋味吧。

阿娘到了军营,就一直跟着军队走,她又一直是在家里干惯了糕点活计的,做的一手好菜不说,蒸出来的面点也格外精致些。那些将士起初对阿娘都客客气气的,还把我和弟弟安排在阿娘营帐的隔壁,让我们可以随时过去。

我和弟弟来了这儿之后,就没见到过阿爹。

阿娘每日起早贪黑,从早膳开始忙碌,一直到夜里才回来。后来行军要迁移,一路上行程匆忙,阿娘也没那么多时间再去掐面点儿上的花朵造型儿,渐渐和旁的厨娘也没了区别 。

可我娘生的美。

那些军营里的,有哪个不喜欢美人儿的。

我七岁那年,小暑五岁。

我和他睡在娘亲隔壁的那间小营帐里。这里睡得都是男孩子,我和小暑自从入了军营,身份也瞒不住了,故而住到了这里。

那是一个暑天的夜里,外头蟋蟀吵得人不得安眠,可同住的其他几个孩子都睡得很香,仿若不曾听到那些古怪的声音。

我认得娘亲的声音,小暑也是。

我们缩在营帐的角落,听着隔壁娘亲的哭喊和哀嚎,胆怯万分,可其他那几个孩子根本不在意我们,偶有被吵醒的也不过翻了个身继续睡去。

小暑抱着我的胳膊,用蓄满了泪水的眼神看着我,双唇微张,似乎是在说。

阿哥,阿娘怎么了?我想去看看。

我拉着他,悄声走出了营帐,靠近阿娘那边。

阿娘所住的营帐即便是夜里也不曾关上,我和小暑瞧得真切,有两三个男人赤条条地围着阿娘,阿娘亦是不着寸缕,被一人摁在身下尖叫哭喊。

我看到了很多血,如花朵盛开般铺在娘亲的床铺之上。

她一直在尖叫,哭嚎。

直到彻底没了生息。

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我和小暑在外头看着,远远地呆立在那,傻了一般。直到那几个士兵发现阿娘不对劲,我们才慌忙逃了开去。

我拉着弟弟,快步往军营后头的山里跑。夜里风冷,我骗那些巡防的士兵说我要和小暑去山里头出恭,一路畅通无阻。入了山,小暑哭的厉害,好几次摔倒又爬起来,哪怕双腿血迹斑斑,也不曾停下来。

他后来告诉我,他也看见了,但他不是不想去看看阿娘,他只是怕他没了阿爹和阿娘,还会没了我。

我们虽然小,却知道死是个什么。

……



每一日,我都在忏悔,为什么当时我在军营里什么也没学到?为什么我救不了阿娘?为什么那样的情况下我还是只能干站着不冲进去瞧一眼?

我和弟弟一路乞讨,一路受尽旁人的白眼,还要随时防备着被梁国人抓回去。我受够了那里,我的阿爹和阿娘都在那里销声匿迹,我为什么还要回去?

这个国度。

即便是饿死,我也不要再回去。

所谓的梁国,我的母国,不过是一再夺走我所爱罢了。

我和小暑一路往南走,我想拉着他到鲁国或楚国去,哪里都好,给人家当个跑堂的小二,或是进旁人家里做小厮和护院儿去,总不会如在梁国这般胆战心惊。

我们家只剩下了小暑,我得把他拉扯大,不能负了阿娘。

我们一路走,一路打听方向,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位行医的老者,他瞧着我,告诉我他要去楚国,如果不介意,就跟着他一起南下,替他采药晾晒,做些药童的简单活儿。

如果做得好,应该可以留下来吧。

这样问道。

老者点头,拉着我和小暑上了路。我想起母亲临死前的样子,微隆起的小腹,身下大片的血迹,我也见过不少妇人,也知道了男女之事,可为何会生出那样多的血来,以至于半边的床榻都红了,还一再往地上滴着血?

老者说,我阿娘那时候必定是怀了身孕,又因那些男人而小产,剧痛之下,失血过多,不治而死。

可阿爹已经死了很久了。

所以,阿娘不在军营做好看的面点之后,我和小暑为什么还能离她那么近呢?

……



进入楚国的边境后,梁国人派了一队人马来骚扰楚国边境的百姓,烧杀抢掠,不光是财物,那些女子也被抓走受罪。

老者逃命时,怕我们两个孩子被抓,亦或是怕我们拖累了他,把我们塞到了路旁的一个竹编缸里,让我们等在那儿,千万别出声。

过了一夜,他也没来接我们。

我知道我和小暑是被抛弃了,两个孩子,一个老人,逃命本就是不方便的,更何况我和小暑还只会说梁国话,那不是更像,老人拐卖了我们吗。

我拉着小暑,又过上了有一顿没一顿的流浪生涯。我们睡过臭气熏天的乞丐堆,住过不能挡风遮雨的破败庙堂,钻过林间的山洞啃树果,还跟路边的野狗抢过一碗馊饭。

一路向南,不知道走了多久,过了多少时日。

我眼里只看得见食物,那些可以让我活下去的食物。自过了边境,我们便被迫学着楚国人的话,说的不好,可慢慢能听懂个大概。

那日,我拉着小暑在一家酒楼外乞讨,刚被小二赶开,里头就出来个十分富贵的小郎君。他年岁不大,约摸和我差不多,只是一双腿废弃无用,只能靠轮椅前行。

小郎君注意到了我和小暑,就叫身边那个比他稍长几岁的小仆过来,给了我们一篮子白面馒头。

小暑饿了两天,扑上去狼吞虎咽地啃着,头都埋进了框里。

饿得急了,他都没来得及奇怪这一篮子白面馒头的来历。

我看着那小郎君,一身衣袍华贵明艳,在日头下如金龙凌云。

而我们,一身脏污衣衫,初夏时分还裹着冬日里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破烂棉衣,实在是云泥之别。

“慢点吃,不急。”他让小仆推着轮椅靠近,眼神示意了身畔之人,道,“不够还有。”

那小仆又走上来,攥住了我的手腕,与我对视。

“主上,根骨奇佳。”小仆收了目力,把我的手腕连带着人一起往篮子那儿一丢,直接把我推到在地上,“双臂有力,虽瘦小了些,却是个有定力的。那里那个,年岁不足,可有几分他哥哥的影子,容貌相似,身量轻捷,应是兄弟不假。”

我后来才知道,这个小仆,唤作大寒。

大寒瞧着我,居高临下。

“这一个,心智成熟,不似无知稚童。”轮椅上的小郎君望着我,问道,“我予你一口饭吃,从今往后跟了我,你可愿意?”

他说完,见我茫然的目光投来,又指了指大寒:“若是跟了我,往后日日都可以穿同他一样的衣袍,吃白面馒头,住大宅子。”

小暑闻言,从松软的馒头中抬起头来,一双眼睛满是执念和野心。

我知道,他想去,他饿了两日了。哪怕是从前在家,我们也很少能日日吃上白面馒头。再说了,我们本就是要找个大户人家,做小工做小厮的,一张卖身契罢了,只要能活着,又有什么要紧。

只要能让小暑吃饱,就足够了。

我们很久没吃过糙米糊糊了,哪怕是糙米,也好过路边拉嗓子的野草。见我不答,只是愣愣地盯着他,小郎君反倒是放松了些,侧倚在椅上,饶有兴致地瞧着我。

“如此,”那小郎君笑了,眼中有流光熠熠,“吾名楚恒,楚三公子。”

“愿尔等隳肝尝胆,三年化碧,为吾二十四使之十二十三。”

我一惊,脑中一片空白,恍惚间反应过来,他说,他是楚三公子。

那可是公子啊。

多年之后,我才读懂他眼神里的那一丝光亮。

用楚国话说,叫——

希望。

我点了点头,一转身扑向了那篮子馒头,和小暑一起狼吞虎咽了起来。

三公子于我,于小暑,有知遇之恩。

不仅如此。

小暑后来在训练中,因着身子弱,发了好几回风寒,烧得天地不识,险些丧命。三公子叫了个极美的姐姐过来,一直贴身照料着,不出几日便能让他康复如初。

我和小暑早就忘了自己的名字,只知道母亲姓房,房氏。

所以我和小暑也只从了这姓,不愿有名。

我只是大暑,而他只是小暑。

无论三公子要什么,我们都替他挣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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